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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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新竹浴室整修瓷磚工程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磁磚膨拱翻修費用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新竹外牆瓷磚脫落收費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苗栗磁磚工程翻修推薦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桃園磁磚工程工程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桃園貼牆壁瓷磚翻修推薦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桃園浴室整修磁磚高低不平修復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苗栗磁磚膨拱高低不平修復

沒有過不去的事情,只有過不去的心情  文/儲楊  1  又沒能干成事兒。柜臺那頭一個甜美的女聲對我說:“很抱歉,由于您在七月的兩項保險費用尚未到賬,因此無法辦理社保轉移。”  那一刻,我的內心是“喪”的。要知道,高溫天氣,冒著酷暑,坐高鐵又轉汽車回到A城的我,最終,還是沒有如愿地解決這件擱置已久的事情。  放下行李,白眼也翻了,腳步也踱了,幾分鐘后,當我確定在短期內無法改變任何現狀以后,心情雖然有些不美麗,但內心的焦灼感竟逐漸消失。  是的,我選擇接受這個“小確喪”,甚至還有點“小確幸”。一直倉促奔波于幾地的我,終于有理由不趕時間,好好地與A城告別,認認真真地去吃頓飯了。  我掏出手機,給許久未聯系過的小伙伴打了一通電話,相約在了一家味道十分不錯的餐館見面。長吁了一口氣,覺得生活還是有點意思的。  人生總有無法避免的“喪”。奇妙的是:主動承認生活中難免有“喪”的心態,反倒讓人感覺到內心踏實。放下了一些難以強求的事,便會給自己減輕一些壓力。  前陣子,在網上看到一則關于“小確喪”的定義,說“小確喪,由小確幸衍生而來,形容微小而確定的沮喪。可以預測,不能避免,持續發生,讓人感覺身體被掏空。”  這當然不是真正消極的頹喪。我們自嘲、揭露,其實就是為了在釋放壓力之后,更好地笑對人生。  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小確喪”?坐長途汽車發現自己的手機電量不足,你拿出充電寶,卻發現沒有帶充電線;工作太累,在回家的地鐵上小憩,一不留神睡著了,坐過了站;連續帶了好幾天的雨傘出門,卻一直只是陰天,終于,你把雨傘丟下再出門,那一天卻是傾盆大雨……  你會說,“活著真累”。可是在現實中,你從未放棄過好好生活。  2  幾個月前的一天,我陪一個關系不錯的女同事去拿快遞。一路上,她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很開心地和我分享了她的故事。  原來,快遞是她多年未見、關系卻要好的朋友從遠方寄過來的絲帶繡。不用多說,這是一幅繡著滿滿情誼的禮物。可當我們到達快遞點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要拿的快遞。滿心期待,卻抵不過意外,同事的心情立馬變“喪”,之前的笑臉都不見了。  快遞老板找了一通之后,猛拍了一下腦門,十分懊惱地對我們說:“想起來了,快遞被一個小伙子取走了。最近,件太多了,出了差錯,真是不好意思。”  原以為老板能順著快遞單上的號碼,找到錯拿快遞的小伙子,卻不料,接到電話的小伙子告訴老板,他原本要拿的快遞是刷單的空包,所以,看都沒看,撕了個人信息之后,就直接扔到馬路邊的垃圾桶里去了。  也就是說,薄薄的絲帶繡被誤認為是刷單的空包,被無情地扔了。  我們和快遞點老板一起去翻了好幾個路邊的垃圾桶,最終,還是沒有找到那幅絲帶繡。無奈之下,我只得陪同事與快遞點老板商議好賠償事宜,失落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不敢多言,只聽得同事抱怨幾句之后,突然對我說:“算了,既然已成現實,就希望有個人能撿了回去,雖然不值什么錢,但至少是個美好的東西,留下看看也好。”聽到同事這么一說,還蠻欣慰的。  其實,大多數的我們都擁有一種能力,就是知道了那么多無奈之后,依然會寬慰自己過好這一生的心態。現實偶爾無情,但我們始終選擇勸服自己。  3  幾年前,老友大萌向我抱怨,她不僅要處理復雜的同事關系,還有加不完的班、趕不完的工程項目。工作持續性折磨身心,薪資卻長久停滯不漲。生活上,需要她操心的瑣碎也不少,比如房東總是在催房租。  拿到今天看,這些不是“小確喪”又是什么?  抱怨歸抱怨,大萌同學并沒有急于跳槽,而是全身心投入到“折磨”之中,把每一次“小確喪”轉化成力量。再怎么“喪”,對工作的認真程度從未打折。  如今的大萌,因為堅持,已成為公司的重點培養對象,工資不再如當年那般毫無存在感;又多虧前些年的努力,她積累了比別人更多的工作經驗,現在的項目做起來也得心應手。  回頭看,多少人那些年的“小確喪”已經慢慢蛻變成 “小確幸”。所有的“喪”會因為堅持,變得有目標、有方向,最后給你一個華麗的蛻變。受得住“小確喪”的折磨,才能擁得起“小確幸”的甜蜜。  書中有言:“人能看得破,認得真,才可以任天下之負擔,亦可以脫世間之韁鎖。”古人的意思很明了,不過是,要看得透徹,認得真切,才可以擔負天下的重任,才能擺脫世間紛繁復雜的束縛。  羅曼·羅蘭說:“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識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  我們要的就是有勇氣繼續前進。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小確喪”,但我們宣泄著來自內心的抑郁,有些事說著說著就明白了,有些路走著走著就清晰了。我們“喪”著,也清醒著,當努力消滅掉一個“小確喪”之后,萬一迎來的是個“小確幸”呢?  來源:十點讀書(ID:duhaoshu)|  作者:儲楊,十點讀書簽約作者。公眾號:CY思雨(ID:chuyangsiyu)。 生命中誰沒有過幽暗的時光? 沒有誰的成功是喊出來的 你什么都不敢,所以你什么都沒有分頁:123

董橋:形象弄人  一  兩位中年學者在海外服務期滿給遣回英國,窮兮兮的。一位美國富商的英國籍遺娟可憐他們,出錢出力幫他們解決生計。學者妙想天開,利用時下傳播媒介"塑造個人形象"的風氣,說服一所大學開辦"形象學"系,歸他們主管。這門學系發展出一套相當荒謬的理論和術語,實際應用到商業機構里去,慢慢產生影響效果,娛樂圈和政界里那些靠形象吃飯的人大為信服,捧之為處世指南。當初是諷刺世態的構想,經過花巧的理念闡釋,結果居然造成聲勢,蔚然成風。故事高潮敘述這兩位形象學家假裝鬧翻,各自開辦形象指導公司打對臺,一家替一位競選首相的人塑造競選形象,另一家替競選首相的對手塑造另一種競選形象。結果,兩位競選人的形象居然完全一樣,選民大為迷惑,無所適從!兩位形象學家發了筆大財,改行創辦一所人文大學,說是要挽救當前社會上迅速消亡的價值觀。此后,他們歡度余生,寄情灑色,終于各娶一位高貴賢淑的婦女為妻。  這是最近去世的小說家J.B.Priestley小說《形象人》(The Image Men)上下兩卷的故事。  二  人的形象流露出人的價值觀,既直覺又荒謬。  女人的長頭發象征女性氣質,是神話世界中女性的特征。Rapunzel的秀發又長又濃,巫師、王子都當繩索爬上爬下。又長又濃的秀發古今一樣,是情欲的符號。在歐洲,披肩、垂背的長發跟少女貞潔的形象分不開。少女披長發;婦女梳髻。髻是維多利亞人筆下的"woman'scrowning glory";可是,一關起房門跟丈夫、情夫溫存,則髻是要解開的,長發要放下來,撒得滿胸滿背滿枕頭,為悅己者"放"。"鬢亂鉸斜"自會醉人;古今中外男人竟逃不出這個劫。女人剪短發流行于二十世紀二十年代,說是自由、獨立的表征,尤其是性自由性獨立。后來女人燙頭發,又是"豪放"的符號。到了四十年代,復古了,女人起碼要有一把披肩的長發,大學生。職業婦女都把披肩的秀發燙出點松松的波紋。只有藝術家、放浪女才留一把及腰的長發。六十年代及七十年代初,女人又興長發,從中間把頭發分開;那時,長發以直為貴;可惜辦公室都不太接受女人留太長的頭發,于是,女人為職業而剪短發,多少表示"賣身給既得利益階級"。可是丈夫和情人都不喜歡身邊的人秀發太短,"愛情與責任"(Love&Duty)的矛盾產生了;價值觀沖突了。  三  潮流在變。形象也變。變有變的定律。  James Dever在In Taste and Fashion中寫時裝,發明了"萊佛定律",很聰明:--穿先進十年的服飾:猥褻!  穿先進五年的服飾:無恥!  穿先進一年的服飾:大膽!  穿時下流行的服飾:漂亮!  穿一年前流行的服飾:邋遢!  穿十年前流行的服飾:丑陋!  穿二十年前流行的服飾:滑稽!  穿三十年前流行的服飾:好玩!  穿五十年前流行的服飾:古怪!  穿七十年前流行(www.lz13.cn)的服飾:嫵媚!  穿一百年前流行的服飾:浪漫!  穿一百五十年前流行的服飾:絕妙!  形象弄人竟到這個地步。"萊佛定律"一連十二個形容詞也把人騙得又舒服又難過。那一對中年學者看穿了這一層人性,成功了。真的,髻是長發編出來的;長發是發髻散下來的。怨誰!   董橋作品_董橋散文集 董橋:如觀火觀水也 董橋:這一代的事分頁:123

張潔:誰生活得更美好  1176號汽車上新換了一個售票員。  售票員姑娘生得那么纖巧,那么單薄,像個不經折騰的玻璃人。每當她吃力地在人縫里擠來擠去賣票的時候,施亞男不由地擔心:會不會把她擠碎了?而吳歡就會想:少賣一張票又怎么樣?汽車公司絕不會因為這幾分錢發財或是倒閉,何必這么小家子氣?  她的嘴角有點上翹,總像是在微笑。長在她那瘦削而蒼白的臉上的那雙眼睛,顯得深邃而動人,好像它的焦點總沒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遠一點的什么地方,給人一種若有所思的、夢幻般的感覺。  當那雙若有所思的、夢幻般的眼睛文靜地瞧著你,彬彬有禮地詢問你去哪里,要不要買票的時候,人們不由地就會想起久已被人遺忘的教養和禮貌。不管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她從不偷懶、馬虎,總是下車收票,還用她那細瘦的胳膊,用力地推著乘客的后背,幫著他們擠上汽車。  售票員繁重的工作顯然使她有些力不勝任。就是在這還離不開棉衣的初春天氣,她那可愛的小鼻子尖上也會凝著細小的汗珠,一縷額發也會湊熱鬧似地從卡子上滑落下來,遮住她的眉毛,擋住她的眼睛。假如不是因為和她素不相識,也許有人會溫存地幫她把這縷額發撩上去。  在她面前,小伙子們不知為什么感到拘束。只有吳歡,像往常一樣,向他的同伴刻薄地品評著剛從后門上車的一個小青年:“瞧那個‘土鱉’,身上那件西裝準是剛從委托商店買來的!”  幾個小伙子笑了,并且有點感謝吳歡把他們從那種拘束的感覺里解脫出來。  施亞男朝售票員姑娘瞟了一眼。她什么也沒有聽見,正在專心地數著毛票,給乘客找著零錢。她帶著的那雙尼龍手套顯出飽經滄桑的樣子,食指和拇指間的兩側都已經磨破了,露出了她那纖細的手指。  要是他沒有看錯,好像吳歡也很快地、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地瞟了售票員姑娘一眼。  廠子里的青年們各有各的“小集體”。這種結合,是生活自然篩選的結果。施亞男他們這個“集體”,絕不同于那些“土鱉”。他們從不跟在姑娘的后頭吹口哨、起哄,或是怪聲叫好;也不會用那些不倫不類的穿戴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寒傖,比起那幫“小市民”,他們的趣味似乎高雅多了。  有誰能像吳歡那樣經常捧著一本斯賓諾沙的書?不過人們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讀那些書,多半是因為它晦澀、難懂!  光憑這晦澀、難懂,就會讓人感到他趣味高雅,思想深奧。別管我們這個紛紜的地球上發生了什么,也休想讓他憤怒地慷慨陳詞;或是改變一下他那有板有眼的生活秩序,讓他夜不成寐、茶飯無味;或是惹得他灑下一滴同情的淚。要是施亞男為電影或小說中主人公的命運長吁短嘆,幾乎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他便會打著哈欠,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說:“何必動真的呢?”就連越南侵略柬埔寨,他也不過是三年早知道地說上一句:“我早就估計到了!”也就沒有下文了。  說到人生,說到人間的煙火味兒,吳歡總是現出深惡痛絕的樣子,鄙夷不屑地挖苦一通,樣樣事情他都看著不順眼,好像他還沒出生以前,這個世界就欠了他什么!  施亞男在吳歡面前,常感到自己粗鄙、庸俗,因為他不能像吳歡那樣,做一個清心寡欲、悲觀厭世的道學家。他是那么喜愛光線、色彩、音響……一切有情致的生活瑣事:哪怕是春節舉行的環城賽跑;郵局門前買《廣播節目報》的長隊;甚至發生在這擁擠不堪的公共汽車上的小插曲……他還不喜歡吳歡那錄音磁帶上香港歌星夢菲菲演唱的什么《藍耳環》、《出人頭地》之類的流行歌曲,每唱一個字,就像狠狠地咬下一口艮蘿卜。可是他從不好意思流露出來,因為那準會讓吳歡覺得他“嫩”,嘲笑他還夠不上一個男子漢。  男子漢?男子漢!為什么今天吳歡交給他那封信的時候,他的臉竟像進了油鍋的大蝦,“刷”地一下子來了個“大燒盤”?  他覺著別扭透了。臉紅什么喲!這一臉紅,吳歡會想到哪兒去呢?  看著他那緋紅的臉,吳歡淡淡地問:“誰來的?”  施亞男就連一句搪塞的話都想不出來。  “情書?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了女朋友?”  施亞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姑且讓他以為是情書吧,那也比讓他知道真正的底細更好。要是吳歡知道了他背地里偷偷地寫詩,他會怎樣地取笑他喲!  等到只剩下施亞男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掏出那個中式信封,長久地瞧著那遒勁的筆跡和信封下面的落款。仿佛他所崇拜的這位作者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樣,他感到歡悅,惶惑,甚至還有點不知所措。他并不認識這位作者,不過是在報刊上讀到過他寫的詩。那些詩,像一陣清新的風,拂動了張在他心上的那些弦。弦上顫動起一片微弱的和弦。唯恐這和弦會隨風消散,他匆忙地記錄下來,寄給了這位作者。他沒有想到,他那封唐突的、充滿孩子氣的沖動的信,竟然得到了作者誠摯的回答:隨便什么時候他都可以去找他一同探討詩歌的創作問題。但是,一想到真要把他那蹩腳的詩文放到這位有才華的作者面前,他便感到了一種赤身裸體似的羞愧,失去了求教的勇氣。  車上忽然顯得擁擠起來。一位老大媽要買一張到西單商場的票,售票員姑娘正在默想著該賣多少錢一張的票,旁邊一個快嘴的小痞子說道:“一毛一張!”  買票的人太多了,售票員姑娘沒來得及細想,正準備撕下一張一角錢的車票,吳歡低聲說道:“不是一毛,是五分!”  她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立刻漲紅了臉,她害臊了:因為忙亂,差點賣錯票。她感激地瞧了瞧吳歡,嘴角往上翹得更厲害了。  快嘴的小痞子怪模怪樣地笑著,吳歡往他跟前湊了湊,對方一看見吳歡那運動員似的體魄,立刻收斂了臉上的那副怪相。  施亞男不得不佩服吳歡,一切對他都顯得那么容易,就連取得一個姑娘的好感也是那么輕而易舉。  可是,吳歡為什么又嘲大伙得意地、甚至是賣弄地一笑呢?施亞男想起了平時吳歡那種講究“門第”的根深蒂固的觀念。于是,吳歡的笑容,在施亞男的心上引起了一種近乎憂郁的感覺。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售票員姑娘和他們全都熟悉了。要是他們當中有誰沒趕上這趟車,雖然她并不說些什么,可她的眼睛里就會流露出一種十分關切的神情,好像在問:“怎么沒見那個穿皮夾克的小伙子呢?他是不是病了?”雖說如此,到了查票的時候,卻是不肯含糊,認真得有點死心眼兒。吳歡似乎有意拿她的死心眼尋開心,從來不肯老老實實地拿出他的月票,一定要她問上幾句:“同志,您的票呢?”吳歡這才慢吞吞地去摸口袋。他或是把工作證拉到衣袋邊上虛晃一槍,或是揮揮錢包搪塞一下,總是這么來來回回折騰一通,才會把月票掏出來。  可是,等到他來了興致,又會變得像個天使,幫她維持車內的秩序;幫她給坐在遠處的乘客傳遞車票和車錢;留神著下車的人是不是都有車票……這一切他都做得那么自然,那么隨便,使那些想為售票員姑娘做些什么卻又羞于失去男性尊嚴的小伙子們自嘆不如。不過這種騎士般的行為讓施亞男看來總有一種做游戲的味道,或是使他想起戲劇學校表演系的學生所做的小品。  為了要乘她當班的這趟車,吳歡甚至改變了總是遲到的習慣,特意早早地等在總站;下班之后也不像過去那么急于回到舒適的家,而是站在風地里,在汽車站上空空地放過一輛又一輛公共汽車,直到1176號汽車來了才肯上車。慢慢地,大伙全都和他開起玩笑來,除了施亞男,誰都以為他已經掉進了情網,照一般人那樣地愛上她了。這些玩笑,不但不讓施亞男覺得好笑,反而在他的心里激起一種無名的惱怒,好像他們全都污辱了那位可尊敬的、和善的、誠懇的售票員姑娘。  吳歡嘻笑地問他:“你怎么了?”  “沒什么。你——當真要和她怎么樣嗎?”  “什么怎么樣?不怎么樣!”然后又像大人捉弄孩子似地問道:“你希望我怎么樣呢?”  施亞男一直記得小的時候,有一年夏天,爸爸帶他到海濱去休假。海水漲潮又落潮,一顆特別美麗的貝被潮水偶然地遺忘在海灘上,它也許曾經期待著另一次潮水,再把它帶回大海,可是沒有等到,就被貪玩的他撿走了。離開了大海的滋養,美麗的貝很快地便失去了生命。那種扼殺了一個美麗的生命的犯罪感,曾長久地留在施亞男的心上。要不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昭示了他,施亞男真不知道這種憂郁會在他的心里糾纏多久。  當施亞男從美術館里的一幅畫前走開,準備從遠處欣賞一下整幅畫面的情調時,一個姑娘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移動了幾步,換了一個角度,他的眼睛掠過了她的側面,他認出那正是售票員姑娘。說不出是因為什么原因的驅使,整整一個下午,他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顯然,她喜歡那些樸素的牧歌式的田園風光:銀色的月光下像夢幻似的田野;濃密的樹蔭下低頭吃草的小牛犢;輕拂在流水上的垂柳;雨水洗凈后的天空,隨著輕風飛向藍天的薄公英的冠毛……那些畫面,給了她說不盡的美的享受。要是有哪位畫家畫下她這副神態,準會是張挺美的畫。施亞男意識到,不論是吳歡,還是別的什么人,是絕對破壞不了這幅畫面上的情調的。  她走了。施亞男把她喜愛的那些畫面看了又看,他沒有想到這個外表那么平常的賣票的姑娘,竟然會有這么高的美的鑒賞力。她想起每天早上發車,她咬著最后幾口油餅踏上汽車的時候,從吳歡的臉上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來的那種憐憫的笑容。憑那笑容,施亞男心想:吳歡在家里大概剛剛吃過涂著黃油的面包,喝完加了可可的牛奶或者別的什么;可是他因此就會比吃油餅的姑娘變得更加高貴、優雅嗎?  下午,吳歡顯得有點神不守舍,他不知道自己昨天發出的那個信號,售票員姑娘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他不信那個姑娘不會被他所引動。不是嗎?生活為他開放著一連串通行無阻的綠燈。  他想起施亞男曾經問過他的那句傻話:“你——當真要和她怎么樣嗎?”  怎么樣呢?要說他愛那個售票員姑娘,還不如說是一種不可遏制的想要征服她的欲望。憑什么她對他像對一切人一樣:親切、友好而禮貌,就像對她每天攙著上下車,給找座位的那個在豐盛胡同上車又在西單下車的、跋足的男孩子?憑什么從第一天起,她就沒有留心到他想要引她注意的那種努力呢?生活不是對他應允了比別人多得多的權利嗎?  下汽車的時候,吳歡匆匆地對施亞男說:“你先走吧,我昨天大概把書忘在車上了,我得去找找!”  看著施亞男換了汽車,吳歡三步并作兩步折回1176號汽車。售票員姑娘正在打掃車廂。她猛一抬頭,發現吳歡正熱辣辣地瞧著她。  “你昨天在車上撿沒撿到一本書?”  “什么書?”她例行公事地問著,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戲似的。  “《紅樓夢》第一卷!”  “寫名字了嗎?”  “有印章:吳歡!”  “啊,有的!”她走到汽車前頭,從掛在一個鉤子上的書包里拿出那本書,還給了吳歡,然后又接著掃起地板來。  吳歡急忙翻開那本書,那封沒有抬頭、沒有封口的信,仍然夾在書里。他思忖著:她究竟看過這封信沒有?如果她沒看過,她為什么不把書交到失物招領處去呢?那就是說她看過。她特意留下了這本書,就是等著他來詢問的!既是這樣,為什么她不把信收起來呢?  “同志——”  “您還有什么事?”  “你怎么沒把這書交到失物招領處去?”  “我想也許有人會到這里來領取。”  “你難道沒注意?這里面夾著一封給你的信!”  她的眼睛不像別的姑娘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總是扭捏或羞澀地躲閃開去,而是直視著吳歡的臉,平時總是那么和善而文靜的面孔變得十分嚴峻,但是,語調卻相當和緩:“您不覺得這很荒唐嗎?就算是您不肯尊重自己,那也是不應該的,更何況是不尊重別人。您記著,什么時候也不要使自己變丑呀!您瞧,我也許說多了,不過請您理解,我的愿望是好的!”  吳歡到底比那些“土鱉”高雅,他甚至還像從前一樣幫助售票員姑娘,但是,這做作出來的熱情,并不能掩蓋他那煩躁而郁悶的情緒。有誰招了他惹了他呢?沒有,倒是他想招惹她,卻又在她面前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失敗。所有的經驗全像碰在一堵彈力很好的橡皮墻上:他雖然可以不費什么周折地占有許多、許多,卻占有不了她的尊嚴、她的渴慕,甚至她的目光。這讓他感到那樣地難以忍受。他不明白那使她得以抗拒他的東西是什么,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顯得比她高出一籌?他決意要挽回這種竟然使他感到自己不行的局面。他想,哪怕是激怒她,也是他的一個勝利,畢竟他還可以在她那里占有一樣東西:她的激怒!  簡直就像有個魔鬼在他的心里施了什么法術,他忘記了自己平時處處留心保持著的“風度”。  月初,通常是售票員姑娘查票查得比較緊的日子。可吳歡下車就走,根本不理睬售票員姑娘請他出示月票的要求。她急匆匆地趕上去:“您的月票呢?”  吳歡挑釁似地說:“沒有!”  旋亞男沉不住氣了:“誰說沒有,你不是買月票了嘛!”  吳歡并不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咄咄逼人地盯著售票員姑娘。  她立刻明白了他心里翻騰著的那些東西。于是,她比平時多說了幾句,像是在寬慰他,又像是在申明她那一如既往的態度:“怎么會沒有呢?您拿出來瞧瞧不就得了嗎?下車查票,都是應該這么做的!”  可是這番友善的愿望卻遭到了吳歡的拒絕,他仍然固執地說:“沒有就是沒有!”  售票員姑娘嚴肅地說:“那就只好請您補票了!”  “多少錢?”  “五角。”她不得不對“有意不買車票”的吳歡進行罰款。  吳歡從口袋里稀里嘩啦地掏出一大把鋼镚兒。他一定早就有意地準備好了這場惡作劇。  她沒有接住。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小錢撒了一地。  施亞男平生頭一次產生了想要揍人的欲望。他真想按著吳歡的脖子讓他從地上拾起那些小錢。  一位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老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過來,站在吳歡的面前,像是在宣讀一篇科學論文,莊重地對他說:“小伙子,我可惜,可惜你的心,怎么不像你的臉那么漂亮!”  而那張漂亮的臉,神經質地抽動著,帶著鄙夷的微笑,冷冷地看著售票員姑娘認真地一枚一枚數著小錢。就像舊社會里,那些有錢的施主看著那些告幫的窮人。施亞男不知道吳歡是從哪里撿來了這種骯臟的意識,使他感到由衷的厭惡;也使他對售票員姑娘產生了由衷的尊敬:如果不是為了職守,她有什么義務要看這份臉色,受這種侮辱呢?  售票員姑娘從那把鋼镚上抬起頭:“喏,還多出七分!”說著,她便把多出的錢遞給吳歡。  “我不要了!”  “那是您自己的事情!”她把七分錢鋼镚放在馬路沿上,便轉身上車了。  他想做的,他全做了。可為什么卻沒有感到發泄后的痛快和滿足,反而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疲憊和空虛?  盡管吳歡不動聲色,施亞男卻看得出來,在這場角斗中,他被那嬌小的姑娘擊敗了。  “這是何苦呢!”施亞男問吳歡。  吳歡振作起自己的精神,說:“花這么幾角錢,瞧她表演一下小市民的趣味不是挺合算的嘛!”  “小市民?”要是在以前,施亞男說什么也不愿傷了他和吳歡之間的和氣,可現在,一股怒氣從他的心里升騰起來,他已經顧不上那許多了:“我看沒準咱們才是小市民!別看我們平時溫文爾雅地坐在沙發上談談哲學、音樂,彈彈吉他,聽聽錄音磁帶,甚至不屑于吃小攤上的油餅……可這一切不過都是一種裝飾,是極力掩蓋我們身上那股濃厚的小市民氣息的裝飾!我們自以為高雅的那一套,其實都是陳腐得不得了的東西……”他看見了吳歡的神情,立刻停住了自己滔滔不絕的話頭。要是吳歡看見太陽突然變成了月亮,月亮突然變成了太陽,也不過會顯出如此這般的神情吧?!  在這以前,施亞男一直以為他們的關系是建立在一塊非常牢固的基礎上。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誤會。他們不過是站在一條結著厚冰的河上,等到春天一來,和暖的風兒刮了起來,低頭一看,那堅厚的冰河已經溶化,他們卻站在兩塊并不聯在一起的冰塊上,溶化了的河水還會把他們沖得越來越遠……  天色暗下來了。他們無言地沿著停車場的環形廣場走去。  誰也不想說什么了。他們知道,語言、情感都已隨著他們之間那條不結實的紐帶斷裂了,失去了。  施亞男猛然站住,他再也不羞于自己的“嫩”了。他把想要用在拳頭上的力量全都壓進了這最簡單的幾個字:“太可恥了!”然后立即返回停車場去。他想對售票員姑娘說——說什么呢?  吳歡說過,女性是一種脆弱的生物,而漂亮的女性尤其如此。  施亞男看見,她還坐在那輛空蕩的、等著再次發車的車廂里,在暮色里低垂著她的頭。他想她一定在哭泣,他甚至聽見了她輕輕的抽泣聲。要不是怕她誤會他是一個趁火打劫、想要得到她的垂青的無賴,他準會替她擦干眼淚,對她說:  “還有很多人尊重售票員那平凡而高尚的勞動……”  一輛汽車悄然駛過,車燈照亮了她的臉。施亞男這才看清,她不但沒有哭,而且正沉湎在什么想象之中。從她的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來,她的思緒正在遙遠而又美麗的地方漫游著……施亞男明白了,人的意志和堅強在于自身內心的平衡。脆弱的生物不是她,而是吳歡,也許還有他自己!他悄悄地離開了。  他在淅瀝的雨聲里信步走著。一面聽著雨滴噗噗簌簌地敲打著闊大的白楊樹葉,一面想著人們從生活這同一源泉里卻攫取了怎樣不同的東西。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種熱切的愿望,想要把這遲遲才意識到的東西說給那位可尊敬的寫詩的朋友。  星期天傍晚,施亞男順著一排排簡易樓房走著。他難得有機會到這種住宅區來。這里因為沒有完善的排水渠道,樓與樓之間的泥土地上積著一汪汪的洗菜或者洗衣的臟水;幾個小男孩扯著嗓子正在對罵……而住在這樣一個環境里的那位作者卻總是看到光明,寫出了那樣清新、深邃、充滿生活情趣而又富于哲理的詩篇,這是多么了不起的、可貴的氣質!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要找的門牌號碼。  門開了。他不明白為什么那個售票員姑娘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笑著招呼他:“是您?您好!您找誰?”  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找田野同志!”  “我就是!”  不論施亞男的想象力多么豐富,多么浪漫,他還是不能很快地把心中想象的詩人形象和這個姑娘的形象捏在一塊。  他原以為他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專業作家,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年輕的業余作者。  “您有什么事嗎?”  施亞男不知道他當時為什么撒了那么笨拙的一個謊:“我是施亞男的朋友,正巧到這附近辦點事,他讓我給您捎個信,過些日子想來拜望您,不知您什么時候有空?”  她那聰慧的眼睛里充滿了(www.lz13.cn)諒解和體貼:“下個星期我上早班,晚上都在家,請他隨便哪一天來都行!您不進來坐會兒嗎?”  施亞男更慌了:“啊,不,不……以后有空再來,再見!”  “再見!”  “嘩”地一聲,有人從樓上倒下一杯殘茶,端端正正地淋在了他的頭上,他不但沒敢抬頭瞧一瞧那位潑茶的人,甚至也沒顧上揩一揩順頭往下流著的水珠,逃也似地離去了。  一直跑到家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她不會不知道他就是施亞男,難道吳歡沒有在汽車上招呼過他的名字!  他再也沒有勇氣搭乘1176號汽車了。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吳歡的那些表現,仿佛也都有他一份似的。別管工廠離家多么遠,他決心以后騎車去上班。  天天,他都能看見1176號汽車從他的身旁駛過。逢到這時,他便在心里默默地說:可尊敬的朋友,等到我離你更近一點的時候,我一定去看望你。而現在,我還不能! 張潔作品_張潔散文集 張潔:我的第一本書 張潔:揀麥穗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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